關於火 ⌾雪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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豐收過後的田野裡燃起了火
如果也可指認為
理應結成稻粒的 愛
為何偏要焚燒這和諧的土地
下一次青綠之前的所有回答
似乎與謊話無異
包括漫天白煙下杜絕了的蟲害
就如蠟燭不惜燒掉身上華美的雕花
只為照清一切面容以及
所有包括醜陋的角落
無論停電與否 天陰或天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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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上人人都是小孩
切勿玩火的宣傳片一再重播
但愛本該明亮
有誰願意一直高舉火炬
與生命一樣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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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作者簡介
雪堇,非典型雙魚座,澳門土生土長八十後,畢業於澳門大學英文系,別有天詩社成員。曾獲「澳門文學獎」新詩組優異獎及「紀念李鵬翥文學獎」詩歌組推薦獎等獎項。詩作散見於《澳門日報》、《澳門筆匯》、《聲韻詩刊》及《吹鼓吹詩論壇》等港澳臺報刊,並入選《澳門文學新氣象——青年寫作人作品選薦評析》。著有詩集《香水的餘地》(台灣斑馬線文庫,2016)及《逆行》(澳門引文化,2019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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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詩人 #陳家朗 賞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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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街上人人都是小孩/切勿玩火的宣傳片一再重播/但愛本該明亮」——這首詩的爆破點。「人人都是小孩」,這種「都是」的決斷,像是有著「成人都是迫長大的小孩」的寓意。而切勿玩火的宣傳,或許是社會法則(或詩中不解愛的大眾)所認為的不對的事。可是,這種不對的事,卻又是發自小孩那純粹的心情的(即是玩)。人的醜陋,不都是來自人的不純粹的造作嗎?作者在這裡,則選擇提起這種小孩的純粹,且明言這就是愛(愛本該明亮)。「有誰願意一直高舉火炬/與生命一樣長」不也是正正在叩問,誰能以生命來貫徹愛嗎?當然,作者在結尾處以反問來處理,便造成了一種「沒有答案」的迴盪效果,恰似叩擊洞穴的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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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們透過詩的第二節,對這首詩「火=愛」的比喻關係有所理解後,我們當能依循這個詩旨的核心,爬梳其脈絡,找出其中的內在統一性。如此,我們即會發現,本詩「豐收過後的田野裡燃起了火/如果也可指認為/理應結成稻粒的 愛」的首尾迴響,我們可以發現作者即以「如果」這個表示假設的連接詞,來展開關於愛的論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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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詩中,論述性的增強,與婉轉抒情詩意之間的平衡,著實是一件不易的事。而若我們知道這個前提,不惜燃燒豐收過後的田野是為了愛的,那麼,我們也應知,這個「燒田」的動作在文意上應是具有肯定性的,因為,它正是愛。愛會帶來摧毀,但其摧毀卻是為了建立。這樣看來,「為何偏要焚燒這和諧的土地」即是不解愛之摧毀的人的發問了。作者就著這樣的質問,亦曾予以回答,可是,「下一次青綠之前的所有回答/似乎與謊話無異」——對於不解愛的「破壞/建立」是一體兩面的人而言,作者的解答只能是謊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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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人將愛過於簡化了,以致我們以為凡為我們帶來傷害的就不是愛。其實,事實正好相反,傷害也是愛的一部份,只要我們對它有所自覺,察見,努力修復,沒有毁壞的愛何不是一種幼稚的幻想。「杜絕了的蟲害」的「漫天白煙」正是為了建立而摧毀,蠟燭不惜摧毀(燒掉)自己身上華美的雕花,去「照清一切面容」,去愛,愛時,「包括醜陋的角落」,「無論停電與否」,「天陰或天黑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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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,誰能「一直高舉火炬」,以「與生命一樣長」的堅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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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 _ 李昱賢
https://www.instagram.com/ahhsien_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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