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風車之庭〉 ◎戶田房子
於 1937.08.28 發表於《台灣日日新報》,鳳氣至純平、許倍榕譯
像某日般,你站在那裡。把古風的花草像皇冠一樣纏繞在身上。那胸有彩虹,瞳孔有濕潤童話的氣息。那是某種令人喘不過氣的。追著在遙遠雲端閃亮的雪片。
我穿上喪失的鞋子,悄悄貼近那嬰兒的肌膚。透過黃昏色的薄紗看。你纖弱地笑,閣樓的塵埃。我還是繼續貼近。
這會是睡眠的門嗎?瞬間後面的噪音擾亂我的心。我很用力地握住你的手,沒想到那隻手,在我手掌裡,像花粉一樣崩碎。我以顫抖的鄉愁緊抱著你。你成為一片無臭的塊。
宛如那是約定似的,假死的蝴蝶笑了,壞掉的風車開始嘎噠嘎噠旋轉,那乾燥的聲音。臉色青白仰起眼,在冰凍的時間裡,巧妙逃逸的白鴿。白鴿啊。即使如此。在傍晚的路上,紫色的花很甜,倚著飾石,仍聽得見夢的合唱。
◎作者簡介
戶田房子(1914年2月13日-2011年),本名ふさ子。出生於東京市赤坂區青山町,不久渡台,居於台南市。1930年畢業於台南州立第一高等女學校(今台南女中)。1930年代與楊熾昌(筆名:水蔭萍)、李張瑞(筆名:利野蒼)、林永修(筆名:林修二)、張良典(筆名:丘英二)、岸麗子、尚梶鐵平(筆名:島元鐵平)同為風車詩社同人。1938年返回東京,致力於詩與小說,師從武田麟太郎,1941年成為《文藝首都》同人。戰前作品發表於《台灣日日新報》、《華麗島》以及日本《文藝汎論》、《文藝首都》等。1987年以評論《詩人之妻生田花世》獲平林泰子文學獎。[註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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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小編皮皮賞析
首先,小編認為這首詩和昨天李張瑞的〈戀愛詩〉一樣,一開始,便有一位女子出現,並且細部描寫女子,李張瑞描寫女子的雙手,戶田則是描寫女子的胸和瞳孔。再來,喘不過氣的,是輕盈的雪片;鞋子是喪失的,彷彿失去趨近的能力,因此也無法靠近可愛嬰兒的柔嫩皮膚。笑容是纖弱的,纖細弱小嗎?纖弱如塵埃嗎?但敘述中的我,還是選擇繼續靠近。
接著第三段,敘述中的我採取了比靠近更激烈的行動,他握住了對方的手,但手卻如花粉崩碎,就算緊抱,也什麼都無法留下。於是蝴蝶是假死的,風車是壞掉的,臉色是青白的,冰凍的時間,逃逸的白鴿……這些意象的構築,沿著前段的無力感,更加的深沉。詩中的我,無法掌握對方,也無法掌握現實環境。最後一句,終於出現了「甜」這個形容詞,但最後的結局,是否會如夢境一般,就算有歌聲、就算有花朵,最後仍會如前段提及之花粉,風一吹,什麼都沒了?整首詩營造出的蒼白虛無,再再表現出了超現實主義追求的獨特美學。
[註1]作者資訊擷取整理自維基百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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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:江襄陵 -Nysus IG:https://www.instagram.com/nysus_/
攝影來源:CC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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