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認得這片天花板02 ◎浮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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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頭男人不想幹我了
只是撿起地上
抽過的半根菸,右手
在空中虛按兩下
用盡所有力氣
對我示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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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給他打火機
他站我旁邊搖搖晃晃
除了重心以外我什麼都沒有
除了半根菸以外他什麼都沒有
冷冷的太陽與冷冷的禮儀
沉默彼此煙霧
虛無浸透我們的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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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想:
這幅風景真他媽像個笑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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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自《不透光自由詩派》第一期(2021年1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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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作者介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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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,台中人,現居彰化。寫詩的狀態像薛丁格的貓,不明顯的憤世嫉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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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小編 #皮皮 賞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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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首詩的詩名為「我不認得這片天花板」,配合第一節的第一句:「平頭男人不想幹我了」不認得與不想,皆標示著一種疏離或是對立——躺在床上看著眼前的那片白,會突然有一種空間膨脹的錯覺,天花板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遙遠。而不想做某個動作了,可以是根本沒有開始,也可以是持續之後突然喊卡。小編以為,距離與感受的拉扯,成為了閱讀這首詩的主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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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行為的斷裂情況是前者還是後者,可以確定的是,對方「只是撿起地上/抽過的半根菸,右手/在空中虛按兩下/用盡所有力氣/對我示意」。抽過的菸,也同樣處於曖昧不明的狀態,虛按的手勢本不費吹灰之力,但敘述者卻說,這是極為勞力的行為,或許可以回答前段的問題——我們只能凝視一切,如同凝視天花板和那位平頭男人,卻無法改變任何狀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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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來,第二節:「除了重心以外我什麼都沒有/除了半根菸以外他什麼都沒有」,這兩句有著相似的結構,但你和我,兩者卻是如此清楚的劃分。但話鋒一轉,我們擁有的並不全然迥異:「冷冷的太陽與冷冷的禮儀/沉默彼此煙霧/虛無浸透我們的臉」,看似交集,得到的卻是冷的感覺與壟罩真實的迷霧,這樣的靠近,其實只是反覆強調彼此之間的差異性。於是,在這一團誰也無法抽身的泥沼中,敘述者在最後一句以尖銳的態度試圖衝出重圍:「我心想:這幅風景真他媽像個笑話」。但就算直截了當又如何呢?兩人之間肉體與心靈的距離,還是非常的壁壘分明,甚至連一陳不變的天花板都開始變的陌生。因此,與其說是以髒話批判現實,不如說是清醒著接受、並且任由一切不可控的背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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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編:辛品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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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浮生 #不透光自由詩派 #我不認得這片天花板 #每天為你讀一首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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