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本週主題】最初的南國:回到「鹽分地帶」與風車詩社 ◎柄富
延續上週「印象南國」的週主題,我們想脫離今日的視角,回到1949年以前的,日本殖民時期的台灣。比起現在的島內戰南北,那個戰線可要拉長許多,以當時中央文壇(東京)的眼睛來看,所謂「南國」的印象,是以日本作為北方內地,而以整個台灣為單位所對比出的:你就南國你全島都南。
因此,如何建構有別於日本風土的南國想像,以求進軍內地文壇,能夠「雞立鶴群」,是許多當時的在台日人與台灣本島的寫作者,非常「大管」的武器。如西川滿,將媽祖、城隍爺等台灣民俗物件融入創作,表演式地轉售到日本內地去,便取得了相當好的成績。追求這樣的對比色是其一,然而台灣文壇對於日本的殖民衝擊,內容上也有許多現實主義取向的,指控不義等種種的社會關懷,依傍著台灣地方風土的歌頌而出現,這週我們所要提到的「鹽份地帶」詩人們,應當可以歸在此類。
除了較靠近現實主義,拒斥「內地風雅」的詩作,一部分的臺灣詩人,也受到東京文壇作為亞洲的現代主義發信站,這世界性文學思潮的魅力所吸引,或者閱讀春山行夫、西脇順三郎等人的文學理論,甚者留日進修外文,把新的火種引回台灣,等等方式並把超現實、意象派等新的創作理論落實在他們的創作之上的,我們也要介紹到的,「風車詩社」的同人們即屬此類。
趣味的是這兩類截然不同的文學取向,並非各自玩耍,不只地點都在台南,時間還剛剛好都在1930年代,所以要吵架相罵真的都沒有少過,鹽份地帶的郭水潭就曾經嘲諷風車的楊熾昌是附庸風雅、戀愛至上的「薔葳詩人」(超酸,笑死),說風車等人「品嘗不出時代心聲和心靈的悸動,只能予人以一種詞藻的堆砌,幻想美學的裝潢而已」;不過台灣的文人們,當時如何觀察自身以及所謂「南國」,是現實也好是想像也好,究竟以什麼樣的質地滲透了他們的創作,我覺得楊熾昌作一個處於世界思潮與台灣文學之間的觀測者、實戰派,還是說得很好的:「我們居住的台灣尤其得天獨厚於這種詩(二十世紀的現代主義文學)的思考。我們產生的文學是香蕉的色彩、水牛的音樂,也是蕃女的戀歌。……台灣是文學的溫床。」
這個禮拜,就讓我們一起來讀讀「鹽份地帶」與「風車詩社」!
【加碼單元】責編心中的南國
我對南國的想像啊,基本建立在屏東潮州這個小鎮上,是我爸的故鄉,放假常常回去陪阿公阿嬤。遠遠想起來就是一個特別讓人想睡覺的地方啊,空氣中總有一股金紙剛剛焚過的香味,一隻黃狗趴在騎樓前面睡覺,電視無限循環播放著點歌加賣藥的電台。一切都很慢很慢,也總感覺那裡的人都很老很老。鳳梨田在巷子口出去左轉,木瓜樹我們家的後院就有,在台北時這些水果只在餐桌供桌上,在南方才第一次見到他們原原本本的樣子,所有生物攜家帶眷、安安靜靜。
但是講到吃吃喝喝,南方比起北部真的「大聲」很多,南部粽料都給你塞爆,飯湯的料也都給你加爆,配萬巒豬腳的醬油蒜頭也給你尬爆,飲料都要用超大保麗龍杯裝。我總感覺某種混濁熱烈的情欲,在南方的空氣裏,要把我們灌醉,在大吃大喝以後再大睡一場,接著一切又能回歸蒼老又永恆的沉澱。
我喜歡這樣的南方,就算這南方印象只是我的一廂情願,我也確確實實地在這個印象裏,受著南方的照顧與安慰,感恩感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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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: Nysus IG:https://www.instagram.com/nysus_/
攝影來源:CC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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