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下之間 ⌾甘遠來

 

上下之間　⌾甘遠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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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聲與海浪聲

那樣相似

猶沉澤國

沉溺於耳窩的輪廓

破碎，白色泡沫白色的人

如此磊落，又相互背對

海鷗之聲阻斷

聲聲間，既定的命運

人煙；海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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丘壑累累

某種潛藏的心跳

澎湃，暗啞

我們忐忑

你的手高舉

而一月在即，風暴

慢慢平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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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最乾淨的形式重生

回到白海

潮汐的進退給予證明

終將抵達邊界

氣球的爆破

胎心開始跳動，香水餘音

裊繞；如泡沫消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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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作者簡介

甘遠來，澳門詩人，零零後，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在讀生。喜歡寫詩和洋甘菊。研究語言，創作文學。曾獲香港青年文學獎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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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詩人 #陳家朗 賞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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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首詩一開始以聽覺作為氣氛的鋪展，「雨聲與海浪聲／那樣相似」尤可推測詩中的主視者聽到的是雨聲，而非浪聲。只是，這一句卻巧妙地以「那樣相似」的情語，書寫出「聽雨懷浪」的語意。而「浪」與「情（或離情）」的象徵關係，在此我便不強行點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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澤國，字典曰：湖泊、河流多的地方或淹水的地區。作者在此以澤國加深描述如浪的雨聲（他所懷念的）。那種聽覺的深沉，也能說是對回憶的沉浸吧！至於「沉溺於耳窩的輪廓」的耳窩比作漩渦，「破碎，白色泡沫白色的人」將人喻為白沫，猶如人之深陷渦流中，而這些（雨聲所帶起的）浪聲，即涉及「相互背對」的指射、阻斷海鷗之聲的「既定的命運」，以及可解作人情隔分意涵的「人煙；海海。」這些詩中情義的解釋與補充，當是本詩的指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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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丘壑累累」，緊接著的第二節鋪景，或可讀作由海（聽雨）引起的聯想。所謂「一切景語皆情語」的抒情套式，即可見作者甘遠來的中文系色彩。「某種潛藏的心跳／澎湃，暗啞」，「丘壑」的起伏與「心電圖」的形狀連繫，何嘗不是得意的景情融合、意象上的超脫清新？而作者更將此種心電圖心跳，連至「我們忐忑」，山的起伏，心的忐忑，那麼理所當然而又無可逆轉的不安的（忐忑）思緒。「你的手高舉／而一月在即，風暴／慢慢平息」之中情隨時間而趨平，卻仍有漸漸滲入內心、被時間釀成烈酒的可能，讀者在此亦可慢慢體會，沉浸閱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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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節「以最乾淨的形式重生」遙遙（其實也不是那麼遙遙）地回應了「破碎，白色泡沫白色的人」的意象，因忐忑的思念而破碎的我們在海中重生，以潮汐（有情的象徵）的進退給予證明。且厲害的是，這樣的詩的想像，始終不離「聽海」的聯想，達成了意境上的統一。氣球的爆破與泡沫、胎心與丘壑心跳、突然跳入卻與「消散」形象相連繫的「香水」，皆是「扣回各段，以深化所抒之情」的筆法，香水的意象又婉轉地暗示懷人的情愫，實在是步步皆有所經營的抒情，值得我們一再默念。默念，一如每人內心的朝思暮想，當我們融入其間，必能漸漸體驗到那種作者所經營的、由突然的聽海（就是興的筆法）所牽起的心思，引起的忐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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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：
江襄陵－@Nysus ：https://www.instagram.com/nysus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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