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理由 ⌾洛書

 

任何理由　⌾洛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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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寞的街市  哄抬著黃金的逼仄樓道口

帶著年歲的紅磚奮力地想存活下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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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巴腳下等待重新分流的羊群

看過但卻不明白試劑中焚燒金錢的硝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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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園裡没有人。松山的環形路徑

運動器材和長滿暗夜的路燈是一座座紀念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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靜止的呼吸跳動  暫停一切的風再次來臨這座城市

地面上炙烤著高高在上的語焉不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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掐滅的煙火里有無所適從的空白停擺

嘴唇渴望一點火光卻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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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安全起見  我躲在自家的窗口向外望

把没有任何餘數的一個零  種植在命運的屋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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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作者簡介

洛書，澳門別有天詩社副社長，曾多次獲得澳門文學獎。曾任《澳門日報》閱讀時間版專欄作者，文章散見於《澳門日報》、《澳門筆匯》、《中西詩歌》等。部分作品入選《2016年度澳門文學作品選》、《澳門筆會三十年作品選》及《澳門文學新氣象1——青年寫作人作品選薦評析》。出版個人詩集《燕燕于飛》和《獄之境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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⌾詩人 #甘遠來 賞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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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6月中旬疫情突然再爆發，澳門進入近乎停擺的即時預防狀態，居民非必要不出門，全民核酸一輪又一輪。相信〈任何理由〉就是這段時期的一個側影，在遺忘抑或刻骨銘心的選擇題中，詩人選擇了後者。文學反映現實生活，此言不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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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人的任務是發掘身邊一切習以為常的人事物，並以全新的視野將其改造、改組，賦予世界新的詮釋。在〈任何理由〉一詩中，總總意象都能繫聯至現實的物象；並且詩歌有意識地抽離時間的存在，強調了文本的空間性，構造了一個時間靜止的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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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歌第一節以紅街市為起點，紅街市於1936年建成，是澳門目前唯一被錄入文物名錄的街市建築，通體以紅磚砌成。2022年3月28日紅街市關閉進行整治工程。「黃金」在澳門還另指位於祐漢區的「黃金商場」，「黃金的逼仄樓道口」被哄抬，而「帶着年歲的紅磚」努力掙扎，這裡巧妙地構成了時間與空間在滯止狀態下與跳躍式的對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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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節「大三巴腳下等待重新分流的羊群」有多種指向，可指澳門人，亦可指旅客，但無論是哪種指稱都能體會到「歧路多亡羊」的感覺，在突如其來的疫情下人們總是彷徨無助，如同「亡羊」一般。詩人把核酸檢測比擬成「試劑中焚燒金錢的硝煙」，把「疫」比作「役」，然而在以金錢為燃料的「焚燒」中似乎看不到盡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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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無一人的公共設施把孤寂的空間感拉扯得極大，「紀念碑」象徵事件的客觀記錄者，也為染疫離世的人悼念。詩歌第五節以娓娓道來的姿態側寫了現實，在「口罩令」下，有數名市民違反規定沒有佩帶口罩在街上吸煙，觸犯違反防疫措施罪而被判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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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究竟是選擇清零，還是與病毒共存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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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行一節詩體總能創造更為冷靜克制的思考空間，詩人選擇了給予讀者更多自由進行詮釋和思考。讀畢整首詩，回到詩題本身，任何理由即是沒有理由，有時沒有理由也是一種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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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：江襄陵－@Nysus ：https://www.instagram.com/nysus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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