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12月21日 星期三

現在 ◎魯熱維奇

現在 ◎魯熱維奇
 
以前
我保持警覺
隨時
詩歌都可能出擊
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
追趕那些流動的意象

現在
我讓詩
從我身邊溜走
浪費 遺忘
死亡

完全不動手
去完成他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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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作者簡介
 
 塔德烏什‧魯熱維奇(Tadeusz Różewicz, 1921–2014  )波蘭戰後最重要的詩人之一。在二戰期間魯熱維奇曾參與反抗德軍的地下活動,他早期的詩作亦反映出他在戰爭中所經歷的絕望及恐怖。魯熱維奇反對把詩拘泥在押韻、格式之中,反倒以口語化、不加任何裝飾的語言赤裸裸呈現出人類存在的悲劇性,以及生活的荒謬。除了詩歌創作,魯熱維奇也寫下許多經典的雜文和劇本,他的荒謬劇作在戰後的波蘭深具影響力,被人譽為是「波蘭的貝克特」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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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:陳又瑄
攝影來源:CC0|Mike Wilson (@Unsplash)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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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小編囗囗賞析
 
詩中描述了一個人詩觀的轉變,從熱切到冷靜的心境轉變,可以觀察創作者在寫作後期如何轉譯詩的語言,詩中沒有太複雜的結構安排,但提醒了讀者一個命題,也就是詩的存在。
 
第一段描述詩人過去的狀態,作者作了許多緊張的動態描述,作者保持警覺,等待詩歌的出擊,上氣不接下氣地追逐意象,把寫詩抽象的內在衝動,用類似戰鬥的場面示現。
 
第二段來到現在的場面,作者讓詩溜走,接續三個較為沉重的轉折:浪費、遺忘及死亡,對比於首段的充滿生命力的場面,第二段的消極狀態,表達了另一種作者寫作的調整──放下對於事物的干涉,接續第三段的不動手,完成的「他」,是另一種詩歌的存在,意即那些人所無力改變的現況:浪費、遺忘及死亡,主動帶給人的衝擊,即使作為創作者,也只能如實地表達那些必然的結果。
 
如同同樣出身波蘭的創作者辛波絲卡在〈寫作的喜悅〉中的一段「那麼是否真有這麼一個/由我統治、唯我獨尊的世界?/真有讓我以符號的鎖鍊綑住的時間?/真有永遠聽命於我的存在?」創作者所能經歷的時間有限,詩只能以持續的提出不是答案的答案,讓自己存在在更長一段有限的時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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