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3月30日 星期一

我城‧浮城‧迷城——香港詩歌裏的街廓與屋邨 ◎一尾


我城‧浮城‧迷城——香港詩歌裏的街廓與屋邨 ◎一尾
 
沒有什麽不能燒,
燒一個香港,如空心鬼王;
燒一街的人如無常,說『你也來了』;
燒一街的喜帖如陰司紙,
寫着『他朝君體也相同』。
 
——廖偉棠〈利東街歌謠〉,《和幽靈一起的香港漫遊》
 
 
你知道周星馳《食神》中唐牛的超級無敵海景佛跳牆、史提芬周的黯然銷魂飯兩方對決的取景地最近歇業了嗎?
 
珍寶海鮮舫和多數在香港街頭的飲茶樓、大排檔與冰室一樣消失在資本主義的競逐裏,一塊塊拆卸的大招牌,就像那中環天星碼頭、九龍寨城、啓德機場、調景嶺排屋、喜帖街,沒有什麽不能燒的、毀壞的,一切只成爲能追憶的街景。
 
如果記憶是抗拒遺忘的工程,書寫則是手段。
 
就如近期出版的《我香港,我街道》,鄧小樺在編者序中寫道:「主體與排他,劃界與流動,香港的地誌文學書寫必須在兩難中辯證提升。」
 
香港是我城,是浮城,是迷城。那借來的時間,借來的空間,如何在殖民的土地,在不同的移民,在島與半島之間長成一座記憶的城市與虛構的城市?這塊終究要還回去的土地與城市,究竟長出了什麽樣的詩歌?面對這些空間時,詩人如何來記憶這座城市所發生的事,是這週所關心的。
  
香港詩人面對這座城市時,是文學裏城市的漫遊者(Flâneur),將城市新舊交雜裏那迸發靈光(Aura) 的永恆瞬間寫進詩裏,十年的光景就能創造出一個新的地景,在變化快速的現代都市裏,每一刻都在改變,每一刻都是靈光。與班雅明(Walter Benjamin)筆下的巴黎不同的是,香港有港口、有山、有天橋,詩人得以乘船越過維多利亞港,攀上獅子山、太平山鳥瞰整座城市,或者在天橋上看著車水馬龍的風景。他們在這些場景裏捕捉屬於香港的靈光。
 
詩人是城市個體裏的漫遊者(Flâneur),也可以是集體的群衆(Foule)。
 
那數月以來的抗爭,遍地開花的群衆,透過直播新聞得以窺見那成千上萬只有城籍的人,一次又一次的在遊行裏,像媽祖繞境一樣將屬於自己的城市走了好幾遍,那無大台衆志成城的集體,詩人也是其中的一份子。詩人得以在群衆裏書寫自身走上的街頭,諦聽眾音的反面,在未定的2047前來之時、在一切消失前,記得些什麽作爲記憶與身份的抵抗。
 
不做歷史的順民,做創造自身歷史的暴民。
 
從漫遊者(Flâneur)到群衆(Foule ),詩人四顧周圍,漫步在自己的土地上書寫關於自身土地的文學,創造歷史、記憶靈光。
 
這週就讓我們跟著詩歌,來一次和詩人一起的香港漫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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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術設計:許芷熒
圖片來源:Unsplash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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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伸閱讀:
 
鄧小樺:〈我街道,我香港──《我香港,我街道》編者序〉(2020)
http://paratext.hk/?p=2468
香港文學地景資源庫:
http://hkliteraryscenes.wikidot.com/
RTHK香港電台:《鏗鏘集:重建輓歌》(20131110)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p_S7N0JN-TI&t=1113s
〈歷史遭刻意抹去 唯有持續反抗︰當利東街被偷走 變成Lee Tung Avenue〉,《關鍵評論網》(20151216)
https://www.google.com.tw/amp/s/www.thenewslens.com/amparticle/32718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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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s://cendalirit.blogspot.com/2020/03/flaneuraura-walter-benjamin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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